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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種成份的秘密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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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畫面兒,忒惡俗了好不好。

“崢哥——”顧寶蓮完全忘了情況似的,花癡癡地就奔了上去。

今日屠崢雖開著軍車,穿的是一身便服,黑色及膝大衣,領口高豎,只露出半張俊容,卻是讓一雙深邃的眼睛更為懾人,他的背後白雪皚皚,襯得整個人宛如社會菁英,給人一種只可遠觀的矜貴疏離感。

難怪一群吃瓜群眾都被煞到的花癡樣兒,連男人都忍不住在心裏偷偷仰望,更別提顧寶蓮這個沒啥毅力的,見著人後大腦和身體同時不受控制,就傻呼呼地奔上去了。

於是,眾人驚訝地看到,顧寶蓮撲上去一個大大的落空,屠崢直接從其身邊走過,朝著他們這方走了過來。

這感覺真像是童話劇一般,一步一步靠近,所有人都暗暗期待著自己會是那位被王子挑中的灰姑娘。

只不過下一秒,畫風陡轉。

撞進英俊王子懷裏的不是哪個美人兒,而是一袋子10公斤重的大米。

囧~

好吧,任蓮盈默默在在心裏為自家首長點燈,但仍是忍不住借此撒撒氣兒。

“你來的正好,搬東西吧!”

任蓮盈可不管周遭投來多少詫異、驚訝、爆斂天物的眼神兒,回頭就把袁成科手裏的米和面都往屠崢手裏塞去。

屠崢一只手就提住了面和油,還能空出一只手牽起了任蓮盈的手,面容瞬間緩和,如秋水如春風,對袁成科說了句“謝謝”,就拉著人上車,迅速離開了。

現場,留下一眾人等的唏噓嘆喟,還有顧寶蓮惱羞成怒地踢了一腳地上的雪堆,轉身跑掉了,袁成科看著遠去的車輾子,楞了楞,對於顧寶蓮離開時故意踢了自己一腳雪沫子毫不在意,轉身離開了。

……

“誰讓你過來的?”

“你說呢?”

任蓮盈可沒忘,自己被某人放了鴿子,不能那麽快就因為他來接她,高興得忘了這個原則問題。

屠崢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看不出之前陳風事件的陰霾了,笑著伸手還揉了揉姑娘的頭。

任蓮盈晃頭甩掉那只大手,繼續表示不滿,“哼,穿得這麽騷包,存心來招風引蝶的?”

屠崢挑眉,“哦?那你覺得自己被引到了?”

任蓮盈小臉更冷,瞪向男人,“我只看到,別的女人上趕著撲騰上來,首長大人內心是不是很爽很得意,自己魅力強大啊?!”

屠崢又伸手過來,任蓮盈一躲,可惜沒躲開臉蛋就被擰了一下,“我是沒覺得自己魅力有多強大,不過我嗅到某人的醋味兒很大很大。”

“討厭!”

任蓮盈小臉一紅,就跟那只大手鬥起來,三下五去二,最後還是被大手牢牢地包裹住,那溫暖寬大略帶些刺刺的薄繭的手,讓她一直緊繃著某根神經終於放松下來。

“以後,你不準這麽出現。”

“好。”

“我的男人,堅決杜絕任何女人覬覦。”

“聽你的。”

屠崢笑笑,如願撫到姑娘的頭,“奶奶說,你把結婚報告批文拿到了?”

任蓮盈正研究著男人手上的繭子,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正好,明天早8點半,等我來接你。”

任蓮盈一聽這茬兒,擡頭,“接我?那麽早,幹嘛?”

屠崢只是笑,四目相接時,一切已經不言而喻了,任蓮盈想到楞了下,一下臉如火燒,耳朵尖尖都紅通了。

“那個?”她想了半天,好容易擠出一句,“不問問政叔叔和苓姨嗎?萬一……”

屠崢一本正經道,“嗯,我想過了,要是他們反對我們,你就一哭二鬧三上吊,我爸媽一心疼你,八成就點頭兒了。”

任蓮盈爆起,“餵,憑什麽讓我一哭二鬧三上吊啊?我是女孩子耶!”

屠崢繼續一本正經,“對啊!我們兩家都重女輕男,我爸媽疼你比疼我更多一百倍,你來使勁兒的話,這場戰鬥可以速戰速決,是乃上策。要是我來硬碰硬,肯定是下下策。”

“那還有中策呢?”

“中策就是明天你帶上身份證,咱們先斬後奏。配上你的上上策,一切事備功半。”

“哼,說來說去,還是你占便宜。”

“是你占咱爸媽的便宜,我的便宜讓你占。”

“呸,想得美。”

“盈盈,你這麽說,頗打擊我一個三十老男人的心。啃嫩草這種事兒,也是需要勇氣的。”

“……”

任家的女人可不好娶的,這可是屠、顧兩家男人們的心聲。為了保證任家血脈的傳承,必然有個女兒是必須跟著母親姓,承繼母族的傳統。而偏偏兩家都是陽盛陰衰,難得一個女娃娃。但凡生下女兒,都如珠如寶地寵著疼著,寧願養成了老姑娘,也不拒世俗眼光,婚嫁之事更是慎之又慎。就拿屠崢的小姑屠萱來說,跟曲家的兒子相戀多年,訂婚多年,直到生育的年齡大限時,挺著肚子才進了婚姻的殿堂。

套某位名人之言,親人是親人,愛人是愛人,兩者不可混為一談。也因為兩家寵著,不管嫁得早還是嫁得晚,女孩子們的家庭生活都非常幸福。

屠崢直接帶任蓮盈去了一家餐館,說是給自己來個洗塵宴,被鄙視了一眼。

才剛點菜時,屠崢就接到個電話,臉色一沈離開了包廂。

這是極少有的事情,任蓮盈一時好奇,就潑了杯茶水去偷聽,毫無意外地聽到了首長同志立馬要離開的消息。

☆、222.江城拍賣會,遇故人

“這消息,我不能保證百分之百,但至少超過七成以上。江城的黑市也有些年頭兒了,您應該知道。我可以保證控制這黑市的人與您懟的那位互有聽聞,但肯定沒有什麽暗地裏往來。那兩樣東西會送過來,走的都是大家知道的途徑,要是過不了關,也沒資格送過來。來不來,就看您自己決定了。”

托任蓮盈最近一次大難不死後的意外升級,她的敏感度又提升了。她也沒詳細跟屠崢說過自己的能力情況,不然以首長大人的精明小心,應該會走得更遠一些。

“我考慮一下。”

“這個您得趕快,時間就在今晚8點半。要是您來的話,我可以跟主持說說,將那兩件拍品的時間推後一點。”

這個透消息的線人聽口氣對屠崢是相當敬畏的,不過以任蓮盈的經驗,對方肯定是不知道屠崢真實身份的,但言語間也不乏幾分傲氣,顯然是個相當自信的人,才會說出“七成以上”這樣有把握的話。

她立即看了下時間。

帝都天黑得早,她是五點下班,天已經麻麻黑了。這時候六點,還有兩個半小時。

兩樣東西,會是什麽呢?

不知為何,任蓮盈隱隱中有種感覺,自己應該是知道的……但一時又沒關緒。

只得佯裝什麽都不知地給自己倒茶水喝,但並沒有碰那個漂亮的點菜本,服務員進來時見狀問起,她只道一句“不急”。

屠崢正好聽到這話,一笑,“盈盈,怎麽不點菜?這家雖然堂子看著沒有九龍閣那邊上檔次,不過東西是真的新鮮幹凈,大廚師是半個老板,手藝了得。今天……”

任蓮盈將服務員打發出去,道,“崢哥,如果你要去的話,我也要去。反正我已經放假了,我讓我哥訂票。公司裏常年在航空公司都有包機位,遇到緊急情況可以隨時出發,不用擔心沒航班。”

屠崢臉上的笑容慢慢褪去,眉心結子打得更深,“盈盈……”

任蓮盈拿起包包,上前牽起屠崢的手,“崢哥,我知道一家航空公司的路餐味道也不差。諾,你是我的男人,當即立斷。”

仰頭看著自己的女子,巧笑倩兮,眉眼都融在一片暖暖的燈光裏,讓屠崢說不出拒絕的話,還願意為那句“你是我的男人”,願意為她赴湯蹈火。

“恐怕有危險,你還是乖乖待在家裏等我……”

“別想。不是說是別人家的地盤,遲昊插不上手嘛!既然是黑市拍賣會,帶上個女人,裝個款爺,這樣化妝偵察不是更安全嘛!崢哥,人家還沒見識過什麽是黑市拍賣會呢!崢哥,萬一有稀奇的藥草什麽的,你幫我拍下來,當我陪你冒險的新年禮物好啦!”

“不行。”

男人回得這麽幹脆,讓任蓮盈立即不滿地嘟起了小嘴兒。

誰知男人又道,“這麽個事兒就當成新年禮物,你也太看不起自己了。行,我讓人訂票。這麽晚了帶你出門,你哥那邊我可不想回頭被瞪穿兩窟窿。”

任蓮盈這下高興了,不過心下將這句話又轉了一圈兒,前一句的內涵就有些耐人尋味兒了。她看著男人打電話訂機票的樣子,若有所思起來。

……

江城是中南地區的一線城市,古時便是著名的漕幫水運據點,交通發達。雖然現在漕運早已經退出歷史舞臺,被火車、飛機和高鐵徹底淹沒,其便利的黑市通道成就了其全國數一數二的地下黑市的繁榮。

兩人到達江城時,剛好八點半。

前來迎接的人是個年輕小夥兒,聽聲音,任蓮盈判斷其並非之前打電話報告消息的那人。沒想到,一個線人竟然還有自己的小弟。可見江城這邊的江湖路數發展得比她想像的都要成熟體系呀!

在心裏默默念著,突然聽到對方稱呼自己為“姑娘”時,屠崢特別強調了一句“應該叫嫂子”,那小年輕兒看她的眼神兒和氣息,一下子就變得不同,更恭敬好奇了幾分。

任蓮盈這上班自然穿得很是居家樸素,又是臨時出來,還是那件包得嚴實的羽絨服。她尋思著要去的場合,攥了攥屠崢,附耳低語幾句。

屠崢看著姑娘認真的模樣,想了想,點點頭便吩咐那小年輕兒幾句。

中途換衣服花去一刻鐘時間,這已經是非常速度的動作了,然而效果並沒有因此大打折扣。

當任蓮盈從更衣間出來時,兩個等候的男人才剛聊了沒幾句,回頭一看,目光都變了。

尤其是小年輕兒剛才接到人時,只覺得這位嫂子看起來年齡偏小了點,渾身還洋溢著一種學生氣,直覺以為是屠崢的小情兒。不巧的是,屠崢剛從西南部回來,有些不修邊幅,面上還留著一片青髯兒,看起來多了幾分成熟落拓,卻也跟任蓮盈的清新嬌嫩形成了明顯的年齡差。

這會兒,那襲帖身的黑色人魚尾晚禮服穿在任蓮盈身上,高高的堆領掩去了她脖子上未褪的紅斑,將圓潤的肩頭,修長的手臂,一身雪白的肌膚,都展示得淋漓盡致。她只施了一層薄薄的粉黛,天生的美人胚子根本不需要多餘的飾品,一頭烏黑的馬尾放下來後,整個人瞬間就從學生派的小清純,化為一位性感成熟的女郎,尤其是那突出的上圍並沒有因為減肥之後消減太多。

小年輕兒整個兒差點兒把眼睛瞪出來,看得有些合不擾嘴了。

屠崢目光一閃之後,上前時撞了小年輕一下,還重重地咳嗽一聲以示警告,就取過早準備好的大衣將任蓮盈裹了起來。

有些不滿道,“穿成這樣兒,更危險了。”

任蓮盈為男人過份的鎮定有些不滿,覺得這反應太過傷女孩子自尊了啊,“我負責吸引旁人註意力,為你打掩護啊!”

“沒必要。”屠崢的目光落在前面最突出的位置上,眉心都快夾死三只蒼蠅了,而第一只死掉的任蓮盈敢肯定就是那位小年輕兒了。

沒記她這個男人可是個高偽裝性的大醋桶呢,她立即挽上男人的胳膊,乖順的模樣讓人很受用。

屠崢心下一嘆,恨不能將人兒藏起來,覺得還是當初胖呼呼的樣子好。

……

到達地下拍賣場時,場面還是讓任蓮盈暗暗驚訝了一番。

沒想到竟然是在正經拍賣場裏,只是進場時需要嚴格的身份驗證、介紹人以及安全檢察。

年輕小弟這會做為介紹人的代理人,可殷情了,一路上給滿眼好奇的任蓮盈介紹,“這個拍賣會的承辦人在江城這片兒地位不小,黑白兩道都有面子。在自家的正規拍賣場開這種場子,名義上對外宣傳的還是‘客戶回饋’活動,也都說得過去。哦,當然也還是會有些道上的人過來……”

年輕小弟這般說著,正是任蓮盈看到了安檢系統發出警告叫聲,一個身形彪悍的大漢從後腰上抽出一把槍來,並沒什麽奇怪地交給了對方的安檢員。

在華夏帝國雖有明面上的槍只管理制度,不過私底下流通的槍只其實也有不少。

進了會場後,任蓮盈雖從不關心財商界的事情,也認出了一兩個商業大佬。

“哦,那位是咱們湘西醫藥行會的會長。咱們這拍賣會上,也會有不少稀罕的藥材,所以……”

年輕小弟十分會看眼色,介紹得很是仔細。

屠崢看了一眼,也認了出來,道,“要是看到喜歡的藥草,盡管拍?”

任蓮盈歪歪小嘴,“崢哥,你要送我新年禮物?”

屠崢嘴角抽了抽,“你這麽急著要新年禮物?”

任蓮盈故意一副小孩子樣的扳起手指來,“那當然。過年不就是為了壓歲錢和新年禮物嘛,不然多沒意思?”

屠崢一下笑出了聲來。因他們已經進入內場,氣溫大升,婦人們都將外套褪了下去,任蓮盈已經徹底恢覆的好形貌,立即引來不少人的註目。

在時下整容流行的錐子蛇精病臉型裏,任蓮盈頗具古典美的鵝蛋臉尤為少見,沒人會懷疑這絕對是純天然的,加上她從小養成的大家閨秀的氣質,便格外引人註目了幾分。

反觀屠崢剛才也換了裝,剔掉了胡子,將向來板正的寸頭掩去,戴了發套做了個時尚型男造型,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公子哥兒。穿了一身白色西裝,內裏配著格子襯衣,整個人兒看著就像留洋回來的紈絝公子哥兒。雖然形貌也十分打眼,可他故意收斂了自身的氣勢,這在一眾人眼裏就顯得不是那麽出挑了。

外人的目光,很成功地都聚在了任蓮盈身上。

那時候,角落裏的一個包廂中,有人看著任蓮盈久久沒移開目光,直到身邊的人提醒,才坐了下來。

朋友問道,“大少,您認識那兩人?他們是西南那邊過來的?”

孫瑞不置可否,只道,“有過一兩面之緣。”

“哦?他們是哪行的?”朋友小心地問,也不敢直問太深的問題,像這樣的提問也算合情合理之中。

孫瑞微嘆,“不巧,跟我是同行。”

朋友就笑了,“那您要過去打個招呼嗎?我看他們應該是在下場大廳就座,我可以讓人再擡兩張椅子過來。”

孫瑞看著屠崢小心翼翼護著任蓮盈在一處座下,任蓮盈坐的位置另一邊是靠墻的走廊,沒有外人,也方便離席,顯然這樣周到的布置是不需要他來操心的,遂拒絕了朋友的好意。

心下不禁暗忖,他們怎麽會來這裏?難道也是來買那稀罕的藥草的?

他並不想與之為敵,就算前有遲昊的事情。若真無法避免,他也希望將時間無限地往後推移。

……

坐下後,年輕小夥兒還十分殷情地詢問,任蓮盈是否需要飲料、糕點什麽的吃食,可以一並為其選來。

旁邊有小餐車,不少人都在選購美食。那大餐桌上放著的澳洲大龍蝦,看起來尤其霸氣惹眼,顯示了拍賣會主人的豪氣。

越看這拍賣會,越覺得像個普通的商業晚會。任蓮盈不禁暗暗咋舌,跟屠崢小聲嘀咕,還以為像小說裏寫的一樣,是個開在地下,環境暗銼銼的地方,沒想到搞得如此奢華富麗。

屠崢就笑道,伸手點了下她翹翹的鼻尖兒,滿眼都是寵溺,“你呀,以後該多出來走走,免得變成書呆子。”

任蓮盈一邊吃上了年輕小夥兒送來的美味,補償自己的胃,一邊和屠崢調笑,“回頭你答應要幫我過三宮九格的,過了之後,那我肯定要出門去采藥草。就和媽媽當年一樣!”

屠崢聞言,有一瞬間的緊張,“那也好,我也要休息好一段時間,正好陪你走走。”

任蓮盈一聽這茬兒,覺得有些不對勁兒。自打他回來後,就沒提過陳風的事情。而今的拍賣會,她已經猜到也許和陳風有關,想了想,便道,“崢哥,有一件事我沒有告訴你,你別生氣啊!”

“什麽事?”

“那個……其實,我那天做解剖的時候,看到風哥了。”

聞言,屠崢整個人明顯一僵,看過來的目光都變得又冷又硬。

恰時,臺上響起一聲鈴音,就見一位穿著歐式燕尾服的男人走了出來,他手上拿著話筒做著自我介紹,正是這場拍賣會的主持人。

客套完了之後,主持人就做了一個即興的拍品預告,以吸引在場顧客的註意力,“……這一次,我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為親愛的朋友們聚集了不少寶貝。有前不久剛出土的秦皇二代的護身金甲,聽說是用非常特殊的植物纖維制作,我們試過用最好的瑞士軍刀,竟然都沒有砍斷……”

聽著這誇張的介紹,任蓮盈有些好笑。這就像王婆賣瓜似的,只為了吸引人,廣告打得好,就不知商品到底有幾分真了。

那年輕小夥兒忙解釋,“這個嘛!雖不說百分百真實,不過那東西也不會差太遠。至少,對於一些考古學大學院校的教授博士來說,可是相當有吸引力的。”說著,就朝一個方向打了打眼色,那裏正坐著幾個參發花白的老者並一兩年輕人,正交頭接耳說著什麽。

任蓮盈稍一凝神,就能聽到對方正在談論這拍賣會上經由盜墓渠道得來的東西,而那幾個年輕人還提議“舉報”什麽的,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立馬就被老教授們阻止了。

總之,這地方的確很讓人長見識。

“……當然,這些活人玩物再怎麽精貴,也真真比不上讓咱們保命的玩藝兒了。除了古董器物,今兒咱們還有三件活物,最值得醫藥界的大佬們關註。具體是什麽,咱今兒先賣個官子,希望在接下來的拍賣裏,大家能多多支持在下啊!

隨即燈光一暗,音樂響起,樂聲古樸幽遠,為古物出場創造了十足的神秘感。

任蓮盈一邊在心裏暗暗驚嘆,現在這拍賣會整得跟演電影兒似的,一環比一環有質感啊!

屠崢握住任蓮盈的手,再問,“你看到了陳風?”

☆、223.找到了,下套

任蓮盈將神思從講臺上收回,看著屠崢緊繃的表情,心下一軟,便將當時的情形說了出來。

這事情,最初應該是從她聽丁暢說陳風失蹤時開始的。

那時候,從小動物們帶回來的消息裏,她隱約就感覺到了陳風可能已經犧牲了。

可她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從感性上就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一直自顧自地忽略著,隱瞞著,跟著動物們給的線索行了幾天幾夜時,在眾人都已經不言而喻的沈悶氣氛中,不得不先在心理接受了這個事實。

可人就是有一種很奇怪的心態,不到真正看到的那一刻,永遠都不願意相信前幾日明明還和她玩笑打鬧的,那麽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那麽離他們遠去了。

在進入無人區的前一晚,她夜裏悄悄出了一次竅,跟著夜晚來送信兒的一只野狼飛了不知多遠,一路上,從風的氣息裏,沙礫的味道裏,還有冰冷的河水裏,她嗅到了一股濃重的死氣。

那晚大概是她出竅過最極限的距離,也不知道有多遠,在一堆沙礫邊,野狼對著沙石一直刨啊刨,直到出現一灘明顯的深褐色印記,那應該是血漬,好像還有肉沫。

那一剎,她心裏難過極了,可是靈體是哭不出來的,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有了眼淚,那粒淚水落進了血漬裏,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形出現——嘶喊,吶吼,掙紮的模樣,雖然看不清是什麽人,可是還是認出那一定就是陳風了。

這一路上,他受了怎樣的折磨和摧殘,人都不敢細想,只怕一想就會崩潰,想要不顧一切將那群亡命之陡都幹掉,不管天,不管地,不管什麽王法道德了。

屠崢記得,那天早上,姑娘醒來時的確眼眶紅通通的,精神有些低彌,不過後來藏民小孩送了她一個玉米棒子吃,她立即就笑了,他也沒有過問太多。

接下來,就是看到那個斂屍袋的時候。

在小卷毛醒來時,任蓮盈突然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立在斂屍袋邊,那時候胡子和丁暢都上前做最後的確定,她站在屠崢身旁足足楞了好半晌。

一切的悲愴就在那一瞬間,她與那個模糊的人影四目相對的剎那。

那是一雙沒有眼珠的眼睛,沒有表情的蒼灰色的透明的臉,那樣靜靜地立著,遠遠地看著,沒有任何情緒,完全不像她頭晚看到的那個痛苦掙紮、撕吼和反抗的身影。他那樣立著,靜靜的,卻帶著比醒時更龐大的森森怨怒不甘!

沒有屍檢,她已經能感覺到,陳風的死一定經歷了巨大的痛苦,和人類難以想像的折磨。

而在看到斂屍袋裏的人時,她一下子就想起了曾經在警局裏聽到的那個酒臺女的死狀——所有內臟器官都被摘除一空,連眼珠子都沒有留下。

那樣的掙紮,撕吼,反抗,那是活生生的被……

就在那時,小卷毛一聲嗷叫,影子才消失了。

不過自那之後,她常會看到那道怨氣深載的身影,靜靜地立在屍體旁。就像她覆生時,在醫院裏偶時看到的一些病人的情況。那些靈體都沒有她的意識自主,行動自便,似乎只能在屍體邊待一段時間,就消失了。

那天在屍檢時,她用蓮露點了眼睛,果然看到模糊的人影立在那裏,並且還悄悄觀察了一下其變化。開始一直沒什麽動靜,一直到那位由屠崢請來的屠家的專業的屍檢屍將那張小紙條拿出來的時,人影一下子變得異常清晰,蒼白得透明的面容和床上躺著的屍體一模一樣,卻表露出了生動而駭人的表情。

憤怒不甘!

怨氣森森!

她被嚇到,還是屠崢出聲打斷了她的註意力。她與屠崢聊天緩和氣氛,卻一直看著陳風的靈體一直憤怒不甘地瞪著自己的屍體,又擡著一雙黑幽幽的眼看向她。雖然那靈體不具完整智慧,可是依然能感覺得出,他是認得她的。

“風哥要我們為他報仇,我聽到他說了。”任蓮盈聲音有些微顫抖,接過了屠崢遞過來的熱茶,吸了口氣,穩住了情緒,目光瞬間變得透亮,“所以我一定要來。我有感覺,若那真是與風哥有關的東西,我可以分辨得出來。崢哥,你現在可以告訴我,那是不是風哥的遺……”

屠崢的食指輕輕放到她唇邊,點了點頭,目光也變得深邃幽冷。

良久,他才道,“盈盈,這件事,你不要再和任何人講,胡子他們也一樣。”

“我知道。”任蓮盈喝完了甜茶,看著臺上正在拍賣的古董,又道,“所以我才覺得,小卷毛像是風哥的重生一樣……啊,我這麽急著出來,今晚它肯定要餓肚子了。”

屠崢被這一拐,也拐得笑了起來,輕拍了拍女子的手說,“不礙事兒。要真是瘋子,他向來耐操,這點兒小饑小餓的難不到它。”

……

彼時,小任奶奶家的後花園裏,正圍著一圈兒人。

小任奶奶,顧爺爺,四叔四嬸兒,還有陸連城,都看著自家新添的這個小成員。

小卷毛中午不吃東西,晚上見主人沒回來可怨氣載道啊,顧不得身子虛弱,嗷了一個晚餐點,嗷得任家人都出來瞅它。在它的狗屋前放著好幾瓶羊奶,盒裝的,碗裝的,奶瓶裝的。總之,主人家是顯然沒有虐帶狗狗的習慣,可是伺候周到的。

“嗷嗷……嗚……”

縱是餓得前胸帖後背了,小家夥兒竟然還秉持著自己身為大草原主人的獒犬威嚴,誓死不吃主人之外餵的東西,嗷兩聲,又咽一聲兒。瞧得周人無奈又心疼,真是又愛又恨啊。

後來陸連城實在看不爽了,硬是擒著小家夥的後頸子,將奶瓶往它嘴裏塞。小家夥已經沒有掙紮的力氣了,就死閉著嘴兒,扭著腦袋不就範。

“臭卷毛兒,餓死你活該!”陸連城其實是一眼就喜歡上這小家夥了,主要是小家夥夠傲氣,這脾性特別對他們男孩子味口,偏偏人家不甩他,嘔死了。

這時候,一個甩著尾巴的小東西從四叔四嬸腳邊竄進來,中氣十足地“汪汪汪”叫了兩聲。小牛牛這會兒終於找到自己的氣場了,它可是吃飽喝足了出來溜場子的。沒想到,這回終於有機會耀武揚威一場了。

它這一叫吧,立即像是給眾主人們提了一個醒。

陸連城像是發現了什麽,立即將小牛牛抱過來,拿起奶瓶就說,“卷毛,你不吃東西,我可把你的羊奶給牛牛吃了。它吃了,你就沒有咯?”

他一把將奶嘴兒塞進了小牛牛嘴裏,小牛牛現在已經是成年梗了,哪喜歡吃這種東西,隨即就晃著小腦袋往後退,一邊退還不忘朝狗窩裏的小崽子“汪汪”叫示威,並且顯示著小短毛巴,一下子就把那些羊奶都掃翻了地,羊奶膻味重,味道一下彌散開來。

長輩們都好笑地退到一邊。

可惜,就是如此,卷毛的氣節也絲毫不變。在小牛牛要汪叫了好幾聲兒後,突然小身子一扭騰起來就沖小牛牛嗷叫好幾聲,那氣勢之足啊,把小牛牛嚇得“嚶嗚”一聲就竄到了四叔四嬸身後躲起來叫了兩聲。

陸連城瞧著無奈極了,“哎,難道真要姐姐回來,你才吃東西嗎?!要是她今晚不回來,你是不是打算餓到明天啊?

一聽這茬兒,小任奶奶和顧爺爺就變了臉色。

尤其是顧爺爺,立即喝問,“誰說你姐不回來了?盈盈這是跟誰吃飯去了?老實說!

被電眼掃過的眾人等,同時矜持息聲,低頭不語,可把顧爺爺氣著了。

“你說,盈盈是不是跟屠家那臭小子走了?

這是在問小任奶奶,小任奶奶吱吱唔唔、嘀嘀咕咕,一切不言而喻,可氣著顧爺爺了,回頭就說去打電話催人,要是找不到人就直接去屠家要人!

總之啊!

“卷毛,看你惹的好事兒,姐姐可被你害慘了!”陸連城離開時,瞪了小家夥一眼,小家夥剛才那一吼已經用盡了力氣,只能動了動腦袋,爬了下去,看著外面空蕩蕩的院落,發出低低可憐的嗚聲,聽著有種莫名的委屈。

……

梆梆!

定音錘落下時,三件古董並一件最新款的電子設備,被高價賣出,主持人笑得志得意滿,那意謂著他今晚也將獲得豐厚的抽成。接下來,便進入了拍賣會的**部分。

“接下來,就是此次展品中,最難以估價的商品,相信很多朋友已經盼望已久了。首先我必須介紹一下,接下來的這件展品,據說是存在於另一個世界,因緣際會才被人發現,世上獨一無二,曾經只存在於傳說中的一個物種。

而相關的資料,似乎只有咱們流傳千年的那本《山海經》裏,在西經中的某一篇約有記載。其形,晝隱於林,夜顯於巔。吸月之精華,補人之靈氣。於女子有回春之奇效,於男子有生精之高能。得主尋不到合適的名字,就給它取了一個形名:歧月花。

此此罕物采自於古代歧神山,又是以月為食,月圓開花,故得此名。”

播到此時,眾人早已經從主持人身上,轉到了被兩個美人推出來的玻璃保險櫃上了,上面蓋著紅色絨布,但似乎從裏面來隱隱透出些光芒來。

這個現象,讓任蓮盈很是驚異。不僅僅是為了展示商品,現場的燈光都故意調暗了幾分,但打在講臺上的燈光卻經過了藝術加強的。那塊用來創造神秘感的厚布並不薄,卻能有光透出來,要是真拿開了那塊布?!!!

“朋友們,這可真是見稀罕物品啊!在下拍過的珍品不知凡幾,這也是第一次碰到這麽神奇的物種。這可不需要在下怎麽吹牛啦,總之,大家睜大眼睛看看吧!”

話還沒落,主持人先一步扯開了絲絨布,內裏的光芒一下子放射而出,就像是蘊藏了許久的能量一樣,一下了掃過所有人的眼睛身體。

現場奇怪地一靜,像是沒有任何人事物的空曠場地,連呼吸聲都消失了。

足足有好幾秒!

任蓮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比起其他人被地道光晃得眼發花,許是她有蓮露洗眼護靈體,看到了光芒放出的瞬間,那朵歧月花的形態,本來是盛放的狀態,但在提成開幕布後,就迅速地收擾了花瓣,連莖桿都彎了下去,花首低垂,就像一下子萎掉了似的。要不是它周身還有淡淡銀光,真會讓人感覺這就是朵形將枯萎的花兒。

“大家一定很驚異,剛才的那片亮光吧!據找到它的主人說,這貌似像是它的一種防護機制。用來嚇唬動物用的,不過對人體沒有什麽傷害,大家不用擔心。就像普通植物一樣,在釋放了攻擊能量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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